有三篇番外當時未收錄到實體書中
因為爆字數了
最後很遺憾地不能收進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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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一〈醉言〉
肖重燁一打開門,就看見他家娘子正笑得甜甜地望著他,他忍不住緊蹙眉頭。平時都是他開車去T大側門接她,今天她卻沒有事先告知就主動登門,而且還是在晚上十一點半,宿舍即將熄燈之前。
這很不尋常。
更不尋常的是,往日遮住他家娘子盈盈瞳眸的粗框黑邊眼鏡不知去向,微鬈的長髮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紮成土裡土氣的麻花辮,而是任其如瀑般垂落,整個人看起來甜美中透著三分慵懶的性感。
他家娘子沒有看到她家夫君驚喜的表情,似乎有些不滿,便嘟著嘴說道:「師父皺眉不好看!」說著,伸手想去撫平肖重燁的眉頭。
肖重燁瞇起眼睛,眼中閃過一絲厲芒,「妳──喝酒了?」
李雲深此刻粉腮桃面,雙眸幾欲漾出水般的澄潤,吐息間還依稀有著極淡極淡的酒氣,看她這模樣,再看她言談,分明是喝了酒。他那乖乖牌的小娘子,他那半杯就倒的小娘子,竟敢背著他喝酒!
他想狠狠抽她屁股。
「師父生氣了?」李雲深說著,吃吃地笑了起來。
「李、雲、深!」肖重燁咬牙。
李雲深鼓起雙頰,義正辭嚴地說道:「我是深深!師父上次明明叫我深深的!」
「李、深、深,妳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,誰讓妳喝酒?誰讓妳這麼晚還單獨跑出來?」肖重燁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擠出話來,又一把將李雲深拉進門。
李雲深溫順地跟著進門拖鞋,乖乖地讓肖重燁拉著坐到沙發上,兩隻眼睛則跟著他轉來轉去。看著他走到小冰箱前拿出蜂蜜,看著他走到飲水機前在蜂蜜裡倒入溫開水,又看著他把拌勻的蜂蜜水端過來,在她面前坐下。
她宛如貓似的乖巧,安安靜靜地坐著。
肖重燁把蜂蜜水推到她前面,柔聲說道:「乖,喝下去。」
李雲深茫然地看了蜂蜜水一眼,像是沒聽懂似的,歪頭看向肖重燁。
「蜂蜜水解酒,喝了妳會舒服一點。」肖重燁又哄道。
李雲深只是睜著大眼睛,眨也不眨地望著他,沒有說話。
「深深,聽話,妳明明不會喝酒……」
李雲深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。
肖重燁無聲嘆氣,端起水杯,湊到李雲深嘴唇前。李雲深就著他的手,小口小口地喝下蜂蜜水,可是視線片刻不離他的臉。肖重燁視而不見,待她喝完,用拇指拭去她嘴角沾上的殘滴,抹在自己的唇上。
李雲深像是被吸引了一樣,看了看他的拇指,又看了看他的薄唇。
肖重燁蹲身與她平視,溫言問道:「好了,告訴我,妳為什麼喝酒?妳跑出來,妳室友沒攔著妳?」
李雲深目光迷茫,彷彿他說的是火星話,她一個字也聽不懂。
肖重燁又皺眉,伸出兩根手指,在她面前搖了下,「這是多少?」
李雲深呆呆地看著他的手指一會兒,然後看向他,依然沒有說話。
「深深,這是多少?」肖重燁加重語氣。
李雲深思索似的側著頭,片刻,才抓著他的手指說道:「……師父的手指……」
「妳為什麼喝酒?」肖重燁抽回手,定定地看著她。
李雲深不說話,回看著他。
「深深……」肖重燁耐著性子。
李雲深突然小臉湊前,撒嬌般的咕噥道:「親親!」說著,噘起小嘴。
肖重燁只思考了一秒便俯下身,攫住她的下巴,含住她的唇瓣,深深淺淺地吻了起來。
李雲深恍惚了一下,隨即勾住他的脖子,熱烈地回應。
肖重燁用舌尖頂開她的牙關,一邊吸吮她那混著蜂蜜的甜蜜津液,一邊捲纏她那溫熱的小舌。李雲深的熱情及呼吸間隱約的酒氣更是讓他的體溫急遽升高,一股熾熱在他的血管裡竄延。他的手扶著她的臀,將她壓向自己,像是要揉進身體裡似的,另一隻在她的背脊遊移。
兩個灼熱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,酒精和體溫交融,在李雲深的體內翻攪著,她突然覺得一陣暈眩,呼吸急促,臉漲得通紅。
肖重燁察覺她的異樣,下意識地鬆開手。李雲深的身子軟軟地往旁邊倒去,他連忙又把她撈回來。李雲深順勢伏在她胸前,眼睛緊閉,呼吸慢慢變得綿長。肖重燁低頭一看,她竟就這麼睡著了。
肖重燁瞪了她好一會兒,直到自己身體的熱度緩緩褪去,才吁了口長氣,打橫抱起他家小娘子,走進臥室,輕柔地將她放到床上,又拉過棉被將她蓋上。他撫了撫她的額頭,確認沒有發燒,這才在她頰畔印上一吻,起身出去。
他到廚房倒了杯水,一邊喝一邊走到電腦旁,點擊天泣online的icon,鍵入帳號密碼,登入遊戲後,打開公會介面,見痞子霍還在線,就發了訊息過去:「今天有什麼特別的事嗎?」他想旁敲側擊他家娘子發生什麼事了,否則怎會突然喝酒還跑來了。
雖然霍天揚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,卻還是煞有其事地瞎扯了起來,「大事啊!黑崎月他們公會今天闖過逆天塔第三層了,那個嘴賤的夜梟還在世頻上挑釁,肖大神,你說,我要不要下紫禁之巔的戰帖給他?那個空有一張嘴的傢伙,我一根手指就能拈死他了,想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……」
肖重燁果斷地登出遊戲。
另一邊,肖某人的娘子還兀自做著美夢。夢裡,小白兔反撲大野狼,著著實實耀武揚威了一回。可惜從來好夢最易醒,當她睜開眼睛,看到陌生的天花板、陌生的棉被時,頓時一個激靈,猛然坐了起來。
她瞪著眼睛,昨晚的事情一幕幕模模糊糊地湧入腦海裡,她忍不住抱頭,無聲呻吟──天啊,她到底做了什麼好事!
「醒了?」
好聽的聲音陡然出現在房裡,她嚇了一跳。抬頭就見她家夫君正站在房門口,微笑地看著她。那俊美的臉上掛著令人眩惑的笑容,殺傷力極強,至少她血條瞬間去了大半。
她扭扭捏捏地屈膝跪在床上,垂著頭,像個認錯的小媳婦似的,等待丈夫的凌遲。
肖重燁凝視著她只看得見後腦勺的小腦袋瓜兒,笑容不減,但也沒說話。
李雲深不得已,只好囁嚅地說道:「……昨天有個資工系的學姊來找我,她……她說了一些話……還說……還說……」說著,偷偷瞄了肖重燁一眼,見他依然含笑不語,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:「還說學長的初吻是她……」
「哦?然後呢?」肖重燁微笑依舊,卻多了幾分冷意。
「然後我就說……說……」李雲深吞了一下口水,「說學長以後的每一次,還有最後一次……都是我的……」
肖重燁挑眉,原來他家的小娘子還是有攻擊力的!
「後來……我喝了櫻桃汁,裡面好像有酒……」李雲深的頭埋得更深了。
肖重燁又盯著李雲深好一會兒,突然笑著說道:「為夫買了早餐,妳想先填肚子,還是想先洗澡?我一早去宿舍幫妳拿衣服來了,浴室也放了新的牙刷和毛巾!」
基本上,李雲深已經沒臉抬起頭了,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奔進浴室,可衣服只剝了一半,想了想,又探出一顆小腦袋,不怕死地問道:「學長,你的初吻真的是……」
肖重燁涼涼地瞥了她一眼,「娘子以為呢?」
李雲深驚悚了一下,立刻龜縮回去,開心地沖起了熱水澡。沖完澡,擦乾身體,又驚悚了,她把浴室翻了個遍,竟然沒有找到換洗的衣服,學長不是說幫她拿來了嗎?她看向已經被她拋到洗衣籃裡的髒衣服……
遲疑了下,拿浴巾包住自己,把耳朵湊到門板上。這不聽還好,才剛貼上去,門鈴陡然響了起來,嚇了她一跳。不是吧,誰會在週末一大早的登門?可千萬別來浴室,否則她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掉一身腥啊!
接著,她聽到了腳步聲,然後是開門聲。
「爸。」
學長的這一聲叫喚,讓李雲深顫了下,浴巾差點抖了下來。
BOSS登場了,報應來得真是快啊!李雲深欲哭無淚。
她蹲在門板邊把古今中外的神明念了一遍,祈禱BOSS快點退場。
隔著門板,外面的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,不過BOSS隱約的一句「沒事我走了」,讓她鬆了口氣,可她這口氣還沒吐完,就聽他又來了句:「咦,你手上這個是女人的衣服?」
李雲深含著的半口氣頓時跑進了氣管,嗆得她猛然咳了起來。
門外忽然安靜了下來,只餘她的咳嗽聲在空氣中飄蕩。
等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門外又幽幽飄來一句話:「浴室裡有人?」
「我老婆在洗澡。」
我老婆在洗澡。
我老婆在洗澡。
我老婆在洗澡。
我老婆在洗澡。
我老婆在洗澡。
……
李雲深的頭就像挨了一記悶棍,滿腦子暈得只剩這句話在迴盪。她怎麼會以為小白兔打得過大野狼?那果然是只有在夢中才會發生的事啊!
門外響起大門開門、關門的聲音,然後是由遠而近的腳步聲,門外的人敲了敲門,她打開一條縫,探出一顆哀怨的腦袋。
「妳的衣服,我剛才忘了放進去。」肖重燁看著小媳婦控訴的表情,心情異常的愉悅。
「學長的爸爸怎麼突然來了……」李雲深的小臉皺得跟包子一樣。
「可能是大嫂在他面前說了什麼吧。」肖重燁聳聳肩。
李雲深狐疑地打量肖重燁,「學長,你不會是故意忘了我的衣服吧?」
「怎麼會呢?娘子想多了。」肖重燁笑著拍拍愛妻的小腦袋。
學長果然是故意的!
李雲深悲憤地看著肖重燁輕快離去的背影。